生命之水酒话杂谈

酒,是一种神奇的东西。堪称人类最伟大的发明。但酒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?却很难说清。包括我说“酒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?”我都觉得这句话并没有确切表达出我想问的,就是说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问。

清初武学家吴乔,也是文史学家,在他的《围炉诗话》,也即是王国维说的《答万季野诗问》里,对“诗”和“文”的区别,做了一个形的比喻:

意喻之米,文喻之炊而为饭,诗喻之酿而为酒,饭不变米形,酒形质量尽变,啖饭则饱,可以养生,可以尽年,为人事之正道,饮酒则醉,忧者以乐,喜者以悲,有不知其所以然者……

这段文字,形象化地谈了“文”与“诗”的不同,犹如“饭”和“酒”之不同。但反过来,我觉得倒是以“诗”与“文”,更形象地描述了“酒”之不同于“饭”的特点。

酒喝了很多年了,回想起来,大多数喝的是情绪。“品”是无从谈起。——“品酒”的“品”,不是“酒品”的“品”。我酒品还是好的。——只大概有些模糊心理趋向,比如五粮液和茅台优先五粮液,但近阶段有些变化,茅台也不错。再比如,川酒和晥酒趋向川酒,还有优选高度白酒,低度白酒尽量不沾。等等。要问为什么?茫然无法回答。

酒在我们的习惯中,大致分为四类:白酒、红酒、黄酒、啤酒,和洋酒。这个分法可能不大科学,但是一般说“喝红酒还是白酒?”我们应该大致能知道是什么酒。比如白酒,一般是指我们中国粮食酿造的,比较高度的烈酒。当然还包括现在一些竟然能低致28度的白酒。而红酒,一般是指葡萄酒等果酒,当然也包括白葡萄酒,这类酒度数比较低。黄酒,是指中国粮食酿造的酒,细分还能分出白色的米酒和黄酒,这类酒一般比酒精度也不高,但是后劲很大。啤酒就不用说了,麦芽酿造的。至于洋酒,则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所有外国酒,主要是指威士忌、白兰地、伏特加等外国高度烈酒。

大部分的酒都是以植物为原料酿造的。从工艺阶段上来分,比较容易一些。最原始的阶段是发酵酒,就是红酒、黄酒、啤酒这些,都是单纯的发酵酒,通常度数都不高。高度的酒,则是发酵之后,再进行提炼提纯。我们可以粗暴地认为:啤酒提纯之后的烈酒叫威士忌,葡萄酒提纯之后叫白兰地,黄酒提纯之后就是我们的白酒。

提纯之后的烈酒全都是白色透明的。为什么威士忌和白兰地都有深深浅浅的琥珀色呢?粗暴地说,提纯后的麦子酒和葡萄酒,依然是白色透明的!只是这时它们还没有成为威士忌和白兰地!最多是伏特加。在提纯后的麦酒和葡萄酒中,加入烘烤过的榛木或橡木,或者直接把它们放入橡木桶或榛木桶内,让它们继续陈化,久而久之,木头的颜色和香味渗入到酒中。若干年后,它们才可以是威士忌或白兰地。我们中国的白酒也是经过陈化的,但是我们不放在木桶内,而是封装在酒缸内,所以仍保持白色透明。如果陈化的时间达到一定程度,白酒中残留的那些微量的粮食成分,会越来越显出它们本来的颜色,使酒体变得微黄。至于伏特加,刚才说过,粮食酒蒸馏提纯过后,一般不再陈化,直接入口的,就是伏特加了。所以伏特加比其他烈酒更为刺激。

酒的陈化,实际是一个叫做“醇化”过程。“醇化”过程粗略地讲,就是水分子与乙醇分子的结合过程。水和酒精可以互溶的,我们可以把这个互溶,理解为水分子和乙醇分子互不排斥,大家能在一个院子里和平共处各玩各的。但水分子和乙醇分子还可以更紧密地互相抱在一起。互相抱起来的水分子和乙醇分子越多,单独散落的酒精分子就越少,刺激性就小了,单独的水分子也越少了,味道就会变得不那么“水”。所以醇化过后的味道会更“醇厚”,更“圆润”。但是因为分子之间的极性巴拉巴拉等一些原因,水分子和乙醇分子不会很快就都互相抱在一起,得有一个缓慢的过程。这个过程,就叫做醇化过程。

这种酒精制品醇化产生的变化,除了出现在酒中,还出现在我们常见的酒精制品,香水中。我们常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,一瓶你用熟习惯了的香水,用完了再去专柜买同样的香水时,你会发现味道比你用完的那瓶要刺鼻,味道更水。好在你是在专柜买的,不大会是假货,所以你就满脑子疑问,问这是为什么,那么我告诉你,就是因为这个醇化过程。你经年的使用中,就有一个醇化过程在发生,这个过程的变化是缓慢而细微地,在你不知不觉中发生的。当你旧的那瓶用完,购买新的一瓶时,才会感觉出明显的差异。旧的那瓶你用得越久,这种感觉越明显。幸亏这香水你是在专柜买的,如果你要是在某宝买的,十之八九得跟卖家打真假官司。

还有一种我们现在也比较常见的洋酒,Teiqulia,龙舌兰酒。这种酒是以龙舌兰,就是仙人掌为原料酿造的。也是烈性酒。通常是白色的。但也有人会问,不是也有黄色的龙舌兰酒吗?简单!白色透明的Teiqulia是未经桶陈的,而黄色的Teiqulia是经过短时间桶陈的。黄色深浅基本上都是和桶陈时间长短关联的。

还有一个要说的,现在大家经常会谈论到高酒精度的啤酒。那其实已经不能是啤酒了。它之所以度数高,是提纯过的。只不过不是用我们通常高温蒸馏,而是通过低温萃取。原理是乙醇冰点比水低。所以,这些高酒度啤酒,实际上就是未经桶陈的威士忌,基本上就是伏特加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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